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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海角七号》:情绪引导人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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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海角七号》:情绪引导人民

(原载于喜欢版权诉讼的《新京报》,为了您的幸福安康,请勿转载。漫画作者为许英剑老师)

海角七号

  《海角七号》终于来到内地上映,但是它的潜在观众们早已等得黄花菜都凉了。这好比应邀去吃一顿大餐,但东道主久久不出现。你只好在瑟瑟风中饥肠辘辘地等待,最后不得不在路边买两个肉夹馍。等龙虾上来,你早已经开始在打饱嗝了。事实上,大部分进电影院看这部电影的人,都已经在DVD或者网络上看过了。我猜测,很多人进影院更像是参加个仪式,仪式很重要,哪怕实质性的突破在香山的草丛里早已发生,鲜花拱门还是要携手穿过的。

  在我眼里,这部电影没有传说中那么好,也没有批评中那么坏。

  《海角七号》不靠故事取胜,它的情节非常弱,没有沿用好莱坞经典的“欲望—障碍—达成”这样的剧情公式,更谈不上制造悬念了。阿嘉能不能把信投递到海角七号,友子能不能成功地组织好演出,茂伯、水娃、警察、马拉桑等小人物的梦想能不能实现,谁会在乎呢?那么推动剧情前行的只有两样东西:情绪和音乐。

  对,片中几个主要人物都带着一肚子情绪,怒气冲冲,恶声恶气,好像跟这个世界有仇似的。这种恶劣情绪,有时把我们搞得莫名其妙。比如在才艺选拔大会上,阿嘉弹完一曲把吉他高高扔向观众,就不是常理能够解释的。如果说他在影片一开始骂“操你妈的台北”还可以理解,那么对小镇上所有人几乎横眉冷对,那只能用不通人情或者反社会行为来解释了。而友子身上,丝毫不见传统日本女性的温柔谦卑,她动不动发脾气,而且还常用日语骂人,简直就是野蛮女友的化身。代表气势汹汹,用民意迫使酒店老板同意本地乐团上台演出;交警也气性不小,一言不顺,就把阿嘉撂倒在地。所有的人都带着一股无名怒火,只好互相发泄。

  然而事情在悄悄地发生变化,转机出现在影片后半段。当马拉桑卖出去60瓶小米酒,他兴高采烈拥抱了酒店里的前台姑娘,对方羞怯离去。天边号角已经吹响,封印揭开的时间到了。

  随之,影片的情绪急转直下,从烦躁、愤怒转向了痛快淋漓的欢畅与伤悲。自酒宴开始,导演开始报答观众近一个小时的忍耐,一切都是那么恣意奔放。再也没有了那些扭曲,那些恣睢,那些生活中的鸡毛蒜皮。当大大凑到喋喋不休叙说过去女友的警察面前,给他一个吻,世界开始悄无声息。接下来是性,是爱,是音乐,是记忆中苦痛与美好的复活。

  从沙滩上沸腾的人群一起为落日喊着倒计时开始,电影积蓄的所有坏情绪都已经被焚烧,在一堆灰烬中飞出一只五彩的凤凰,那是我们还未知的美好,就像男孩在荒原里看到的一支野玫瑰,世界变得一片澄明,就在我们舍不得睁眼细看的时候,片尾曲响起,我们有了一个梦一样的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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