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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裙下的真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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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,我最喜欢的歌是《太阳岛上》。因为里面有句歌词:“小伙子背上六弦琴,姑娘们换上了游泳装。”让我浮想联翩。游泳装是什么样?除了在《大众电影》上,我还真没见过。

我觉得世界上最不人道的装束就是长裙,裤子至少能让人看到腿形,而莫过脚髁的裙子,把人最后一点凡念都阉了。短裙的发明者真是伟大,哪天要是遇到他,一定请他喝花酒--花酒者,花雕酒也。

废话少说,说说我认识的一个姑娘,她叫孙赟,这个赟字取得很差劲,其实就是“美”的意思。那叫孙丽不就得了。如果喜欢这个字音,可以叫孙韵。现在可好,初次见面,十个人里有九个叫她孙斌。她要真是孙膑就好了,至少把她的脚髁剁掉,我上课就坐她后面,已经看厌了。

孙赟跟我同窗四年,永远穿长裤或长裙。我们班上男生都打赌说她腿上肯定长满了腿毛,要么就是有一道疤。

那天晚上,当我近距离看到她裸露的腿时,我惊呆了……那天晚上并不存在,法律没有意淫罪,所以我经常在大脑里自娱自乐。

那年夏天,我曾那么逼近真相。我们全班到青岛实习,天热,没空调,大家相约到第二海水浴场游泳。大家都换好泳衣,跳进凉粉一样的海水里。我甚至看到了一个曾经暗恋过我的女生雪白的大腿。暗自后悔,早知如此,为何不顺水推舟呢。

孙赟出现了,穿着她该死的长裙。我们喊:“中俄英法美,孙赟快下水。”五大常任理事国的面子都用上了。而她站在沙上,鞋也不脱,只是笑。

我失望极了,人真是一种怪物。海边有那么多的腿,粗的腿,细的腿,不粗不细的腿,对我而言,全都毫无意义。我最想看的是孙赟的腿。

日落人散,我和她走在回招待所的路上,穿过鲁迅公园。问她:“你为什么不下水?‘

谢天谢地,这次她没笑,否则我真的会把她按倒在公园的石凳上,撩起那像学生会主席一样虚伪的裙子。

她说了一句让我大脑轰鸣的话:”你想看我吗?“

我当时脑子里零线接上了火线,一片空白。天杀的本能,让我冲口说出一串字:”不,不!“我永远不敢正视自己想要的东西,从小如此,现在也如此。

于是我们开始聊中国加入关贸总协定,聊毕业论文,聊INCOTERM1990,我有一搭无一搭地闲扯,但脑子里始终回荡一个时代的最强音--我想,I WANT!!!

但历史的机遇只出现一次,对国家,对个人,都是如此。当我们在晚风中告别,我知道自己要度过一个失眠的自慰之夜。我眼前浮出实习公司墙上那句标语:平时工作不努力,将来努力找工作。

工作?狗屁,工作能有孙赟的大腿更有意义吗?我诅咒自己,谴责自己,挖苦自己,埋汰自己,但一切都不能把我再带回到那个晚上。

我曾经如此逼近真相。

如果那晚我看了她的腿,我,一个考试年年开红灯的落后生,在全世界男人面前,都会斜睨天下,傲视群雄。我会找到一份科长以上的工作,我会独立开公司,进军政坛文坛体坛乐坛,成为250个李泽楷,360个张艺谋。

但我没有。这说明我是一个高尚的人,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,一个绝无仅有的绅士。可这些有什么用呢?

任何故事都有续集。前年,有一天,我接到一个电话,孙赟打来的。她跟丈夫女儿一起来旅游,问我有没有空见一面。

我以工作为由拒绝了。倒不是因为吃醋,也不是不想破坏她的家庭,对那件事的悔恨,已经使我的道德指数降得很低了。

我不见她,只有一个原因,我不想万一看到她穿短裙,看到她已经向全世界解密的大腿。

这是青春的尊严,妈的,这是我永恒的秘密。

如果我告诉你,以上故事都是我编的,会不会遭到你们的鄙视?

现在,鄙视我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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